古镇奏新曲丨第三届安仁双年展学术研讨会顺利召开

  10月15日上午,第三届安仁双年展学术研讨会在中国博物馆小镇——四川成都安仁古镇如期召开。参加会议的专家、策展团队和50余位参展艺术家代表参会,围绕主题“变奏”,进行深度探讨。

  古原:各位老师好,首先感谢各位学术委员会委员、策展人、批评家、艺术家能够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次研讨会。下面有请主办方、承办方代表方洁女士发言。

  各位老师早上好,感谢各位专家、艺术家莅临本次研讨会。华侨城西部集团指导并首创了安仁双年展的品牌,并于2017年、2019年成功举办了两届,经过首届“今日之往昔”和第二届“共同的神话”之探索,已累计三百余位艺术家参展,展现作品近千件。本届安仁双年展,主题为“变奏”,由中华文化促进会、华侨城西部投资有限公司(华侨城西部集团)与华侨城OCAT当代艺术馆群指导,成都安仁华侨城文化旅游开发有限公司、重庆华侨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联合主办,西安曲江智造文化旅游产业股份有限公司与成都智造商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共同承办。很谢谢各位老师的积极参与和诚恳帮助,我在这里代表曲江智造向各位老师表示诚挚的感谢。

  古原:感谢方洁女士,学术研讨会真正开始,有请中国著名批评家贾方舟老师主持学术研讨会。

  贾方舟:感谢主办方委托我来主持这届双年展的研讨会。大家都知道近几年在乡镇做双年展已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也提出了不少值得讨论的问题。近几年来看,我参加过两三个这样的双年展,前不久在浙江的桐庐,3月份在四川荣县,这类活动很多,所以确实有值得讨论的问题。在安仁这样的一个古镇做双年展,把当代艺术放在这样的场域会是怎样的效果、会碰到什么样的问题,这里面有很多值得讨论的话题。安仁双年展已经是第三届了,这次的规模也不小,5个板块,上百位艺术家参展,所以我想先由几位专题策展人来谈一谈。

  双年展现在越来越普遍,慢慢的变成了中国展览重要的一种方式,我们今天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双年展都不仅是一个学术问题,也不是批评家,或策展人从学术的角度去推动艺术发展、推动艺术创造的方式,它更多的是一种权利博弈关系。

  著名的国际双年展都有基本的学术诉求,比如由非运营机构主办,自有其学术追求,有学术话题,主要是从知识生产的角度来提出展览主题,也就是从知识角度去推动艺术创作和艺术现象,艺术事实的发生。艺术家代表创造力,代表了人文的诉求。在中国众多的双年展里面,知识power,不仅是力量也是权利。中国的大多数双年展越来越倾向于用资本来统领艺术活动,也就是说它的权重性在很多时候是第一位的。我们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让代表知识的一方有更多权重性。我们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推动艺术个人创造力的发生、发展,这一点对中国当代艺术至关重要,也是中国改革开放时代最重要的历史进步之一。此一价值诉求乃是举办双年展的核心和根本。

  贾方舟:谢谢王林先生开了一个很好的头,从他的发言能够充分感受到,作为这届双年展策展人之一,他对遇到的一些问题的思考,比如几种关系,组织方,展览策划及艺术家之间的博弈关系,以及在这个中间知识的权重性,以及艺术家应该受到的尊重。展览是艺术人的创造,但是我觉得他谈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艺术家是时代自由红利的象征,假如没有这点,所有的想法都固步不前。我想我们谈双年展可以具体谈,也可以从问题角度谈,特别是策展人会有不同的体会,先听一听策展人的声音。

  在做安仁双年展策划的时候,策展人达成共识,安仁双年展要有一个总体的气场,但是这个总体的场是什么?我们后来定义为剧场。它当然有一点像瓦格纳在整合德意志精神的时候的总体艺术的观念,总体剧场有点太西方化,我们认为这个双年展一定还能体现出某种包容性,能够把安仁这个古镇的地方性连接到中国的文化历史性,同时能融入当代的多元技术,并积极引入年轻艺术家的参与,进行一个多维空间的整合,整合之后它是一个浑然场。在我的认识里,它可能也是一个“道场”。

  可能中国艺术来到了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如果当代艺术不能参与一个历史的节点,而只是作为某种惯例,那就对我们没太多的价值。若能够在历史的节点上,讨论中国当代艺术的贡献,这一定是一个有趣的话题。中国艺术发展几十年后,随着艺术家成熟的表现,就是在这个历史的节点上,到底能不能有某种理论上的贡献,形成原创与原理的观点就至关重要了。而中国艺术从古至今就不是一张画的事情,不是一种风格的事情,从来都是道场的事情。

  所以如果我们把艺术还原到它的文化、文明、历史、多维连接的记忆,这个记忆的场不是一个简单的单一空间,而是要连接不同的记忆,是文化历史的记忆,是地方性的记忆,是个体生命的记忆,等等,它是把多种记忆,我们这个技术时代的穿越记忆,统统的整合在一起,能够连接自然、历史、技术与自由,甚至权利、资本也可以被容纳。

  当下双年展的重点在于场域的整合,而整合的核心是什么?我们对自然文化历史的多重记忆整合,技术必须要服从生命的记忆。所以我觉得中国当代艺术来到一个节点,必须要有自己的天道,我们强调这是天道运行的场域,不是个人的场域,也不是个人风格的整合,而是要在总体的剧场中确定下来。

  最后想说一点,为什么是在安仁古镇开始这个文化的转化,中国当代艺术使命不仅是当代艺术的问题,而是人心的转化,我们要把当代艺术不仅仅定义为艺术的风格,而是把它说成是一个中国人寻求自由,寻求个人生命记忆的整体的场域,这样我们才可以看到在未来它对文化改造的情况。

  中国的未来不再仅仅是大都市的发展模式,中国文化的地方性更显得重要,从连接农村和城市的小镇,开始新的文化改造计划,这个文化改造计划跟当代艺术的连接是什么?当代艺术怎么促进中国文化小镇社会历史记忆的重整与整合!也许在安仁能够尝试。所以它不是国际双年展,不是别的地方的展览,它把中国文化的地方性连接到历史背景和文化记忆,连接到全球进行的内在转化,所以它是一个转化器,场域是转化的通道,是整个文明重建的转化枢纽。

  贾方舟:谢谢夏可君,他强调了一个主体性、气场、场域或道场等概念,他注重从总体性来把握,对双年展的理解与认识是特别强调了多重记忆整合这样一些问题,跟刚才王林谈到的也有很多相似的话题,特别强调了历史的节点,当代艺术必须参与到历史的节点,这样一个时间段才能显示它的意义。请策展人之一的李晓峰来谈谈。

  “新锐青年”是第三届安仁双年展的一个全新单元,也是双年展模式的一次突破。因此也得到主办方的格外的重视,最后确定下来成为了本届双年展第五个单元或第五大板块,也是数量最大、容量最密的部分,参展艺术家94位,录选作品近两百件。

  我与温雅共同担当这个板块的策展人,釆用的策展机制也是全新的,就是由本次双年展的策展人团队与学术委员会委员贾方舟、王林、杨卫、赵力、王春辰、夏可君、温雅、古原和李晓峰共九位老师每人推选十位左右的艺术家,九位老师虽然都很熟悉,但也默契地独立推荐,使这个板块的完成过程好似盲盒,最后的结果有种一次次打开盲盒的意外惊喜。最后形成的展览形态也的确带给大家许多的精彩。

  首先是从绘画到雕塑,从装置、影像到行为、剧场,形成了一个当代艺术形式样貌的全景观,也相当真实全面反映了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的总体创作生态。

  其次是这次“新锐青年”的艺术家参展年龄,从二十五岁到四十五岁横跨20年,虽然按联合国的最新标准都是地道的青年人,但艺龄叠压的似乎过多了。回想1980年代的中国前卫艺术家都是二十几岁年龄就已脱颖而出,三十左右岁便已名扬世界了,他们至今未老,仍活跃于艺坛占据在聚光灯下,生理年龄与艺术年龄的拉长,对后起青年新锐构成了非同以往的成长环境,其中喜忧是需要我们来关注与探讨的话题,故此,这届安仁双年展青年板块的特别推出是意义非凡的。

  第三是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的身份生态也在发生很大变化,比如女性艺术家不仅慢慢的变多而且从人数比例上大有超过男性艺术家之势;比如青年艺术家的学历与学习背景发生很大变化,不仅有更多的研究生、博士生,海外留学背景的青年艺术家也占了一个明显比例,甚至有的中学时便移居海外读书,教育经历的丰富与宽阔,让知识结构发生巨大的变化,加之互联网时代的巨变,新新人类告诉我们“未来已来”;再比如青年艺术家的职业身份,也发生着很多变化,既有不少的高校教师,也有坚定选择自由职业的艺术家,有选择自我放逐四处飘泊的自由艺术家,也有专职创作的工作室艺术家,虽然生活方式与生活境遇各不相同,但艺术创作条件还是有了巨大的变化与多样的提升。

  最后一点是艺术面貌、艺术倾向与艺术特色的呈现。本届双年展主题叫“变奏”,也可以理解为无主题变奏,就是重点着眼变奏而不要急于硬性拉出一个主题带来固化、损害活力。

  固此,本届安仁双年展的五大板块就是从五个维度着眼变奏,而青年板块不仅是维度之一,也明显地关涉了其它四个维度的内容,比如“走向日常”“自然花园”“耦合共生”“在地国际”四大板块在“新锐青年”单元中再次交相辉映。青年板块的艺术表达维度,更加鲜活、丰富地涉及了与自然相关的维度,与日常相关的维度,与科技相关的维度,与国际相关的维度。

  比如“走向日常”板块提出的维度,在“新锐青年”板块展现出艺术创作向日常回归、回到常识的变化,这类作品如一股清流,向生活细节中探取隐匿的真相,虽然还是细流;再比如针对景观社会、消费时代的图像、POP、镜像作品,既带着显著的娱乐气息,也显示出艺术家的娱乐批判精神,还有或针对艺术史语境的掘进作品,针对艺术史突围的作品,拷问时代、拷问肉身、拷问社会、自我拷问的作品,统统以更青春的视角更无禁忌地观看这个世界,表达这个世界。

  我只举两个例子,一个是王林老师推荐了一个5人组合,完成了一个长达十余米的装置,底盘是个巨大LED屏,上面是高科技手段与综合材料完成的声光电交汇的山水画卷,像盆景,又像园林,像传统中国的山水,又像现代迅捷生长的城市,很魔幻很动漫,尤其对大量废弃电子元器件的使用,让科技垃圾因艺术获得一条再生之路,对废弃物的再生在这些年的艺术当代进程,包括中国艺术当代进程中,越来越变成一支重要的一个力量,因为生态、环保、可持续性已成为人类共同关切的世界化话题。

  还有“新锐青年”的特邀艺术家乔小刀,他曾是一个开过演唱会、出过专辑大卖的歌手,却转身来到丽江在一块被规划尚未动工的闲置地块上建立了一个荒野之国,他甚至并不太在意能使用多少年,更尽情地在荒野上神速地建立起他的诗性王国,多数材料仍是廉价的、废弃的各类塑料、金属、建筑板材的再生使用,形形的动态装置,有各种动态机械的交通运输工具,有教室、书屋、有餐厅、寝室,还有一个人的图书馆、美术馆,虽然大多都是缩微的似儿童乐园的玩具化景观,却体现出一个获得解放自由艺术家的巨大能量与想象力、创造力。

  其中萌生着可贵的新人文精神、新人文意识、新人文关怀,也有新人文拷问,不仅拷问世界、拷问社会,也拷问自我、拷问历史,并表征着“新锐青年”单元乃至本次安仁双年展的新能量展现。

  贾方舟:青年艺术家是这次展览人数最多的部分,显示青年后备力量的强大,李晓峰重点讲的青年艺术家的几个现象值得大家关注,一个是性别比例,我们知道原来艺术家的性别比例女性是少数,甚至是非常少的少数,现在呢?反过来了,从院校的学生里就可看出,很多院校都是女性多于男性,这个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展览中显示出的,女性艺术家的力量越来越强,优秀的慢慢的变多,这是值得大家关注的一点。还有值得关注的一点就是国外留学的越来越多,这个比例也越来越大,现在在年轻艺术家中,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做的作品,很多都非常出色,这是值得我们关注的一点。下面我们请温雅来谈。

  我可能是这个团队里是最年轻的一位,就以具体工作的角度谈谈这次的策展经过和感受。安仁双年展首届的主题是“今日之往昔”,第二次主题是“共同的神话”,这次经多方多次协商,确定主题“变奏”,我们理解的变奏就是在以往双年展的基础上自我的升华,自我的建构。在这样的共识下,邀请多位策展人共同呈现一个强调主题性的展览,逐渐形成了全新的运作机制,以策展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和发展委员会共同构建一个三角形的稳定结构,保障展览的学术性与多元活力。在这里,我以学术委员会秘书长的身份感谢学术委员会各位老师的支持与帮助。

  我再将新锐青年艺术特邀展部分做一个小的汇报。这个板块由学术委员会与策展团队共同推荐艺术家,共收到近120位艺术家的推介,最终94位艺术家入围,其中3位是特邀艺术家。我们想吸收、融合、延展青年艺术家的深度、广度、视野,看到多角度、多维度的艺术呈现。

  贾方舟:谢谢温雅,这次双年展她是从始至终参与其中,包括很多杂事。双年展的组织工作是最辛苦的,和整个策划团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虽然她的发言很简短,但是把这次展览的过程基本介绍了一下。顺便提一下,前两届的主题分别是“今日之往昔”“共同的神话”,而这次是“变奏”,所以三届双年展给这个古镇带来了浓厚的文化气息。下面请殷双喜发言。

  我简单说几个想法和问题。首先这次双年展对青年艺术家的容量,可能是国内的双年展不太多见的。同时,我也认同李晓峰先生的观察,期待能把女性艺术家这一特色坚持下去。传统的大型国际展览,会较为普遍的邀约各国大腕,以及展示所谓的最前沿的产品。但这次安仁双年展,从思想深度和兼容性来看,青年艺术家在思路方面的前沿性很突出,也许他们有短板和不足的地方,但是他们思考的问题很前沿。国际上一些大牌艺术家,作为双年展的常客,其实艺术风格基本稳定以后,没有太大变化。

  第一个问题是全球化递进。今天的艺术在全球的流动性是增加的,包括艺术家的流动,作品的流动和艺术思维的流动,但是疫情打破了以往线下的国际交流,艺术作品只能请到一小部分。如果没有大型作品的流动,展览的国际关联就非常狭小,但是这个不妨碍互联网上的艺术思想的交流,在这种交流下,它会有一种国际上的思想流动,继而会找平,对某些不发达地区的艺术来说,在追求国际化的同时,也可能会相应的忽略了自身的价值观。所以我个人希望艺术家们,特别是青年艺术家,无论是参加多么国际化的展览,一定要坚信和坚定对我们自身的文化、历史和问题优先,就是中国问题、中国思想、中国历史优先。只有真正的在全球贡献出来我们中国自身的问题的思考,我们在全球才有存在价值。当然这二者不是绝对矛盾,有很多问题是全球共同的问题,这个我不再赘述。还有一点,我们还要回到初衷去思考双年展的艺术价值,避免成为表面上的国际流行样式的场所。

  第二个问题是科技与艺术。随着物质条件的改善,科技主题渐兴,现在实验艺术、科技艺术成为专业方向,科技与艺术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它对传统的以手工制作的绘画、雕塑等形式带来的影响很大。现在一些传统型的艺术家在展览中也会用电视屏幕、影像、互联网作为一种辅助,很多画家展览里面也会有影像和雕塑,但是是不是用了科技,就是科技艺术?科技艺术的价值观和语法、语言系统到底是什么?策展人做展览不要盲目的追求科技化,盲目的引入声光电,把展厅变成简单的演播厅、变成游戏场。例如,现在一些公众性展览就变成商业性的灯光秀。这个值得我们注意,科技与艺术如果过于密切,科技的手段超过艺术内涵的话,这就成为问题。科技和艺术各自承担了什么样的责任,在创作方面怎样结合,我觉得可以由双年展提供作品,我们去深度思考。

  第三点是生态多样性的问题。希望我们的双年展今后在价值取向上从关心社会问题、人际关系转向更多的关注当今人类对自然环境的体感变化。中国政府提出双碳目标,要减少碳排放,实现碳中和,大家突然觉得今年到处停电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停电、限电?我觉得艺术家今后可能要更加关注环境和生物多样性,我们的策展人思路也可以拓展。这也是公共艺术关注的角度,双年展作为高端展览形式,一般都在固定场所,建议今后可以增加一些公共性,让更多人思考人类共同关心的发展问题,避免双年展变成一部分艺术家的职业化场所,要让它具有更多的和社会公众对话的话题性和可能性。

  贾方舟:谢谢双喜,在短短时间谈了3个问题,全球化这个话题依然还是永远的话题,科技与艺术是近年出现的一个新话题,艺术是离不开科技手段的。

  安仁双年展有自己的策展方向和明确的文化追求,但其模式和机制实际也是在整个当代艺术的系统中演变出来的。在中国这二十年来的当代艺术实践探索中,双年展这种模式遍地开花,除了安仁双年展外,之前也有不少的项目,像上海的双年展和成都马上要做的双年展。双年展几乎成为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国现象。所以这里我就想到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涉及到中国当代艺术从创作到整个艺术展览机制的自主性和自我探索的问题。当代艺术的问题当然与具体的空间场域和艺术家的个人实践、个体经验有关,但是就整个系统而言,我觉得当代艺术仍是在一个艺术资本主义的系统里运作的。从生产、组织、展览、策展、批评和市场,包括大家经常引用的一些概念术语,都是这个艺术资本主义系统的一部分。在这样一个基本事实的前提下,当代艺术遭遇了很大的问题。当代艺术自身缺乏一个内部的批判和自我反省的机制。当代艺术在摆脱对西方话语体系拷贝的前提下,应该探索中国现代文化如何重新建构的问题。我们大家都知道中国传统文化本身的底色是乡土的,如何实现从一个传统的农耕文明到现代文明国家、社会的转型。是在安仁这个地方做展览必须要思考的文化前题,也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意识。所以,我们不但要关注展厅里面的作品,还要将视野延伸到整个安仁古镇的街道和田间郊野。我体会这次展览的主题“变奏”,策展团队实际上是想把景观、场所做成一个互动、互通和互联的剧场,使具体的作品成为一种景观式的观看和视觉文化,重新组织一个完整的联接历和当下生活场景的叙事模式。这个叙事模式是从传统的美术馆模式的“观看中心主义”转向一种“身体场域主义”。因为我们早先去博物馆、美术馆比较注意作品本身的观看,因为传统博物馆、美术馆核心的定义就是典藏嘛。它实际上是一种已经被固化了的“古物”“作品”。而这次我注意到安仁双年展中作品的流动性,实际上是一种互动多元的身体体验,这种场域性的移动的身体经验打破了线性的时间叙事,这是安仁双年展呈现出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叙事方法在艺术史意义上的转变。安仁双年展中具体空间节点和场域中个体的鲜活的身体经验的介入和在场,使展览充满活力和动感。中国当代艺术今天需要怎么样的关键节点去参与构建文明的转型和文化重建,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但在策展中具体的场域、文化景观与地方的文脉的重构所带来的艺术史叙事方法转变,是特别可以让我们关注的。

  还有一个问题,我也注意到安仁双年展中成熟艺术家的风格转变和一批年轻艺术家作品呈现出来的新样貌和问题意识。无论是文化背景、性别和年龄的构成的转变,都已经为我们带来一种不同的观看、创作和艺术表达、参与方式。安仁双年展在这样的场域中给年轻艺术家提供了一种参与国际化交流的可能性。这种国际化不是把西方作为一个拷贝的样板,不是说只有在美国、欧洲发生的艺术才有国际性,其实中国当代艺术的这种国际性也是一种别样的在地经验,这种在地经验通过个体联系起地方与世界。这个变化也推动是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一种非常生猛、鲜活的力量。

  安仁双年展做了三届。它的使命是什么?中国的双年展现在遍地开花。双年展如果不是一种惯例,而是一种常态化文化行为、一种在地文化产能支撑,或者一种个人自由表达的集合化呈现的话,它要做什么?

  第一点,安仁双年展的使命是抵抗内卷。现在很多的展览真的是越来越走向文化营销,如城镇名片化营销、文旅景观化营销等等。虽然不少双年展不再拘泥于大城市,而是发生在小城镇、城乡结合部和乡村。但双年展所关注的国际性和在地性的结合,有没有成为一种真正的文化介入或文化融合?因为不少空降而来的双年展艺术项目在举办地的地缘关系和线上空间中爆发现象级关注度以后,又无声无息的消亡掉了。在这样的过程里面,让人看到的往往是一种艺术项目所涉及的相关权利和利益的再分配,而不是有很多非常原创的文化机制和文化模型的打造。所以,在现在国内、国际的经济和社会发生大的转型的状态下,持续做双年展,就应该考虑:怎么样来抵抗内卷 我觉得这次安仁双年展没有走艺术圈顶端大牌的出场模式,而是把重要的资金和资源用来扶持年轻艺术家,扶持对互联网、数字科技持续保持新鲜感的艺术家。这个努力其实不是在艺术圈内部花力气,而是在外部做激发,我觉得这是抵抗内卷的一种方式。

  第二,新冠疫情发生后,双年展是否能够在全球化发展受阻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它在国际发展艺术前沿的思考?在这里,我想提到安仁双年展的第二使命应该就是抵抗一种限制,抵抗一种惯例。因为有的双年展,像威尼斯双年展、或者明斯特十年展等等这种属于双年展模块的大型展览,慢慢的成为了人类文化的标杆,那么它们也是知识生产和创造力发生的一个特别重要的现象。国际性的双年展往往具有一种文化酵母的意义,使得全球文化跟着它来产生联动的语境。安仁双年展已经持续到第三届,这个跟华侨城对艺术的持续坚守有关,那么也跟整个艺术圈对于安仁不断的加持有关。对于当下艺术的现状,我们应该有一个研判,看到当代艺术也出现了元老院,也出现了一个固化的机制。假如我们对这样的一个固化的权力金字塔机制假如没有任何抵抗的话,一个双年展其实不会给人以期待,它的结果也不会出人意料。新冠疫情以来,大众对艺术传播模式的接受有了一个新的变化,这个是应该这次安仁双年展要关注的。我想提一下阿那亚模式,它是不接地气的文化样板,它不跟秦皇岛本地发生太多关联。它只跟网络上的跟欣赏阿那亚文化艺术模式的人群有关联。但是这个极有文艺范的人群居然就激发了一个连锁的社区效应,也让阿那亚项目从经济到文化都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内外循环,这个我觉得安仁这边是否也可以思考一下,怎么样利用现在的互联网技术和互联网社会。因为在网络上,现在我们看到更多区块链、NFT、元宇宙科技创新的巨大浪潮,这个浪潮其实强调的是社区化的创作与互动性的展示,它把区块链去中心化的经济红利,把线上自由交往的理给了自组织的互联网社区,然后以智能协议和共识在互联网社区里建构一个新的激励机制和分配机制,让更多人卷入进来,让成为艺术的创作者、收藏者。而艺术家在这里面往往只是扮演一个发起人或者架构师的角色,或者起到一个规则制定者的作用,那么这样的一种艺术家身份的转化也导致了艺术更多向线上数字原生的高虚拟性、强沉浸感、强互动性的方式发展。在此,原来的观者变成了线上人机交互式生成艺术的创作参与者,变成整个互动作品生成过程的推动者。这样的艺术观念其实也来自于现在的90后、00后非常强烈的工团主义的情结。他们希望艺术创作是每个人都应该在社区元宇宙中自我激发的一种才能和劳动,只有这样的才能和劳动才能分享互动艺术带来的结果,否则你只是被动的消费者,而不是元宇宙的维护者、分享者。

  第三,安仁双年展仍然还是一种借鉴、仿盘国际双年展机制及其形式系统的工作,如果我们对国际上的一些机制、形式和方法,有一种脱敏、清洗、变换,转化、包括迁移和融合的文化自觉的话,那么,安仁双年展的剧场化时空效应,才能化为一个中华文化复兴的传道场。由此,安仁双年展打造的这个模式才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而不是某种国际双年展的一个亚文化区域。这是我对未来安仁双年展的一个希望。谢谢。

  贾方舟:双年展应该抵抗限制,抵抗内卷,以及非常接地气的模式有所启发。请王春辰谈谈。

  昨天媒体采访问到这次双年展功能性的问题,双年展本身就是有国际性和功能性的,而且双年展对于中国的影响,特别对艺术界的影响,从2000年以来应该是非常大的。那么回到今天的现场,双年展的模式该怎么推进呢?我想刚才大家提到的青年艺术是很重要的,我们现在真的会明显感觉到有一大批的青年艺术家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其实在座各位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在那个时代,人们对年轻艺术家也有很多否定和不认可,甚至是将他们隐蔽起来。将近40年过去了,我们成为了稍微年长一点的人,难道我们还需要以过去老人看孩子的那种眼光来看待现在的年轻人,继续否定他们吗?刚才王老师也讲到,要给年轻人各种机会去试错,面对互联网,面对科技,我们是应该持比较开放的态度。因为在世界范围内,今天的艺术已经是一个开放的问题,而不是遵循传统意义上的界定。

  在今天的中国做双年展,还有许多亟待开拓的领域,比如和社区怎么结合,就像这次的安仁双年展。我觉得中国的双年展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做的时候组织一大群人来做,做完像闪电一样就离开了,而深度的研究,深度的具体化的推进好像不多。我们也参与过很多的工作,都是要做的时候一召集,提一个概念,展览一结束就都结束了。对展览的研究应该是持续的,持久的。安仁双年展要有不同于其他双年展的地方,它需要有长期的地点和团队,以及支持双年展的机构,找到最适合的策展人来策划每次双年展,而且这个策展人也需要在世界范围内走访。我们现在对这种模式也有了反思,比如邀请的作品是不是跟这个展览主题相关。我想双年展应该是像一个机制一样,要具有整体性质,它本身就是总体艺术,它结合的不只是个体,最终我们记住的都是双年展和它的概念,而不是双年展有几个或者一个艺术家,所以双年展是整体性的问题。

  我刚刚在北京做了“未来没有我”主题双年展,参展的都是北京的年轻人,征集来的作品就是要野生的、原生的、年轻好玩的状态。虽然它很小,但是也有效果。我想双年展并不是一定要有巨大的投资,比如要在成都做投资几千万的展览,但是实际效果可能并不好。所以双年展可大可小,但是比个展群展要大,我们现在需要强化的是对社会表达艺术的方式,所以要多开展这种艺术活动。另外我们也理解,在不同的时期做双年展会有不同的特点,有时候做得比较开放,有时候比较拘谨。但我们做艺术总是策略性的,只要去做就会对社会产生影响和作用,所以我们可以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推进。

  我非常欣喜地看到在座的有很多青年艺术家,这几个板块也有很多青年人参与,我觉得这可以是一个重点和方向。再过几十年这些年轻人也长大了,而我们可能早就在另一个世界了,所以说青年人是需要被重视的。

  贾方舟:王春辰讲到这次青年艺术家的参展和青年艺术特邀板块是这次双年展的亮点。下面请杨卫谈谈。

  谢谢安仁双年展的邀请!我来安仁已经两次了,之前和贾老师他们来过一次,两次来这里都感到特别亲切。这个古镇不大,但是很温暖,很短的时间就能把它游完。

  我先谈第一个话题,就是艺术和地方品牌的关系。因为我早年介入过宋庄的文化造镇,这方面有一些经验。我们最早开始做宋庄的时候,就先做了两件事:第一是举办一个艺术节,而且把它持续性办下去,把品牌建立起来;第二就是成立一个艺术促进会。一个节日只要举办到第三次,就形成一个惯例了,当它形成一个惯例后就好办了,品牌的认知度慢慢就有了。当然我们还做了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比如当时我们在宣传宋庄的时候,把北京的概念去掉,而是直接打出中国宋庄的概念等等,这都是为了更好的宣传地方品牌。不过,安仁显然跟宋庄不一样,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宋庄有一个艺术家发展的历史脉络,在它之前是圆明园画家村,也就是说宋庄是先有艺术家、有艺术的历史,然后政府才意识到其中包含的价值,然后才以艺术的名义打造宋庄这个品牌,这跟后来一些地方打造艺术区都不一样。安仁如果横向比较的话,更像山西的平遥,因为都是古镇,有悠久的历史,但本身没有艺术家。安仁做艺术双年展,跟平遥做国际摄影节很像,都是通过一个节日塑造一个文化品牌,所以平遥的许多经验安仁完全可以借鉴。其实,平遥国际摄影节也只有十多年的历史,但现在的知名度已经相当高了,他们靠的就是坚持,靠一年一届摄影节持续地产生影响。安仁双年展现在也做到第三届了,已经形成了一个文化品牌,中国人喜欢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我觉得第三届安仁双年展后完全可以再上台阶。

  第二个话题,就是关于本届双年展。我来开会之前通过很短的时间看了一下这个展览,我觉得这个展览做得非常好,具体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第一主题很清晰,不是把一堆作品囫囵吞枣塞到里面,而是很清晰地做学术梳理,每个策展人提出自己的理念,然后分区分片展示各自选择的艺术作品,同时又形成有机的联系,既丰富又完整;第二就是关于展览场地,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展厅还在建设当中,所以这些作品的布置其实是和展厅建设同步进行的。这固然仓促,但也有好处,也就是说策展人在布展时可以与展厅建设同步。这样可以把作品和展厅做一种更为有机的联系,尽管这会为布展增加难度,但这次展览的策展团队还是花了很大功夫,将整个展览与空间的关系布置得井然有序,所以我要为本次双年展的策展团队点个赞。

  第三个话题,接着刚才双喜老师说到的科技艺术、生命艺术的话题继续聊。在这个展览中,这些新的艺术形式都有所体现,对此我非常有兴趣。我倒觉得科技艺术也好,生命艺术也罢,都是人文主义的一个推进,也就是说在这些新艺术的形式探索中包含了人文精神,如果说人文精神有具体承载的话,除了对现实的批判以外,还有一个内容就是持续的探索。现在很多年轻人热衷于科技艺术,或是生命艺术,我认为这里面包含了精神的价值,如果没有探索精神的推动,就不会有艺术创新的动力。即便是有些科技艺术展变成了某种声光电的秀,我认为也有价值和意义,因为毕竟它们丰富了我们的生活,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新的视觉愉悦和快感,使我们的现实社会不至于这么乏味和平庸。从这个意义上说,科技艺术也好,生命艺术也罢,确实带来了某种视觉和心理的解放。这次展览各种艺术形式都有,除了传统的架上绘画以外,装置艺术、科技艺术,以及生物艺术等等,都有所体现。正是这些新的艺术形式,丰富了本次展览,带来了与传统艺术形式不一样的视觉经验,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展览。

  最后我提一点小建议,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还要把双年展持续做下来,我觉得可以把更多室外空间利用起来,把整个安仁变成一个艺术场,使观众在安仁这个古镇到处都能感受、体验到艺术的氛围,而不是把艺术作品都集中在一个展厅里面。我觉得如果把整个安仁变成了一个艺术场,更像一个节日,也会使艺术和文旅更有较地结合起来。谢谢。

  贾方舟:谢谢杨卫,他谈的第一个问题是做了一些比较,然后对这次展览提到的意见也非常好。下面我们再听听几位艺术家的意见。先请张江舟先生发言。

  首先我想谈一下这次来参加展览的整体印象。我认为,在这样一个文化底蕴丰厚的古镇举办双年展,是有多方面意义的,展览和古镇相辅相成。像安仁这种古镇文旅开发引进双年展是一个极具眼光的艺术作为——只有这种当代艺术的双年展,才能和文旅做到无缝对接。因为当代艺术在我们的感受中非常的鲜活,它的代入感,它和观众的互动性,以及各种新鲜的样式都很吸引人,我想当代艺术在古镇文旅项目开发中应该会起到很好的作用。

  昨天碰见王林先生,我说非常感谢你们不断地放大边界,可能是语言的边界,也可能是其他艺术的边界。我想,作为一个艺术家,有这么一个双年展不断地扩展和放大这种边界,对我们艺术创作和艺术生态的作用都是巨大的,所以我在这里要感谢主办方,要感谢策展人团队。

  再一个我想聊一聊前面开场的话题,就是作为一个水墨的艺术家,似乎感觉有些尴尬。总感觉当代水墨这个板块在当代艺术的展览中,似乎是一种边缘化的状态。虽然也许有人会说,这是水墨创作本身的问题,就应该边缘化,但是我还是想为水墨创作说两句话。我认为水墨依然可以具有当代性,甚至在整个中国画的板块里有那么很小一部分人仍然在做当代探索性的东西,而且已经有了当代艺术的东西。我对当代艺术的理解,除了媒介、语言拓展以外,我想创作上的问题意识,针对性意识,是当代艺术最优的特质,就是对当代的社会问题和人的问题的一种表态,一种回应。我因为工作关系往国外跑的比较多,多的时候一年跑十趟八趟,看到的国际上的当代艺术作品比较多,跟国外艺术家交流的过程中我也在问底什么是当代艺术。我的结论就是,当代艺术最突出的品质之一是对当代人的问题和社会问题的关注。艺术家要通过这种近距离的关注,建立自己的价值判断和文化立场,这是当代艺术最突出的表现和精神上的诉求。当代艺术涉及到大量的人文问题、宗教问题、人权问题、环保问题等一系列当代社会问题,包括我们当代艺术家所关注的很重要的一些问题,更不要说在社会中人的问题、人的精神状态问题、人的情感经历问题等,我想这是当代艺术应该直接面对的,也是目前当代艺术最优秀的一种品质。从这个角度讲,我认为中国的水墨画、水墨艺术同样具备这种非常明确的当代品质。现在大量年轻艺术家用新媒材创作,但在这些丰富媒材艺术的包围下,水墨并没有沦为小众。中国画传统渊远流长,一路发展到今天,生命力依然很强,但创作观念和艺术能完全进入当代视野的,仅仅还是少部分。我也希望水墨在当代艺术中能有更大的作为。

  贾方舟:张江舟的开场很好,艺术家的表达,会从自我出发,因为他是一个艺术的创作者,其实他提出来的问题不仅是他自己思考的问题,也是整个水墨领域,甚至包括其他画家,普遍存在的问题,但是他谈的完全是当代艺术家的视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对观念形成的局限。哪里有问题,哪里就有艺术。刚才江舟谈的问题正是当代艺术家谈的中心的一种状态,就是他发现问题。其实当代艺术不以画种为界限,如果不以画种为界限,那就任何一种方式,任何一种材料都可以进入当代艺术,所以这个完全可以放心。因此策展人能够把几位,虽然只有几位水墨艺术家请到这个展览中来,也说明了你们的作品所具有的当代性,非常好。下面请王艺谈谈。

  刚刚夏可君先生提出一个当代艺术转折的说法,我在想如果说当代艺术有转折点的话,那这个转折点的标志是什么?相应的艺术家又应该做些什么创作?从国际上看,马斯克绝对是今后全球意识上讲的一个代表性人物,不管是科技创新或者他所创建的企业,从生产到文化,他一定会为人类历史留下很多东西,而这些都是标志性的东西。不知道大家能关注到哪些最具有标志性的东西?我最近在看脱口秀,我觉得脱口秀也是一个标志性的东西。甚至从文化形式上讲,它应该是一个革命性的东西,我们之前从校园到相声,全部以讽刺他人作为幽默的表达方式,但现在的脱口秀随着何广智这批人,开始以自嘲作为一个素材去表达笑料的来源,这其实也表达出一个东西,对现在的中国文化来讲是一个标志性事件。

  当代艺术开启自己的转折,面临两方面的困惑,首要困惑是全球化。我们大家都知道原本全球化浪潮是盛开的,但是随着疫情的开始而减弱,很多人甚至认为全球化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状态。但实际上我感觉到,进入到后疫情时期,甚至会出现报复性的全球化。疫情消失后我们一定会面临一个全球化报复性的发展趋势,那么在这种趋势下,我们会看到什么东西?首先是消费上的全球的平民化,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看到,特色服装逐步消退,人们从华服开始到选择休闲服,从豪华到电动车,汽车慢慢转向为简单的基本功能。再加上国内第三次分配这种浪潮来了以后,我们发现对标过去奢侈品的消费,大众的投入性的消费越来越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说消费趋势是什么东西?就是去掉最高分、最低分,并形成一个大范围的正态分布。另外一方面,作为艺术的从业者来讲,你是提供消费品的,提供什么样的消费品?我们在这之前很清高的认为自己是艺术家,我进入高端的、优雅的、历史性的、流传下去的艺术品,但是实际上在我讲的第一个大趋势前提下,艺术家的作品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只是消费品,艺术家也只是消费品的提供者,不要高估了自己。在这种趋势下,由于你自己的定位,加上社会的消费趋势的定位,慢慢的我们就发现了社会对你艺术品的创造性的需求,而对你的冲动性的创造性的需求、革命性的创造性的需求已经不大了。再回到夏可君先生说的转折点,也就是在一个历史转折时期的转折点,能作为代表性的东西,我姑且称它为纪念意义,这种纪念品的特质是什么?我断定这一定是创造性的,一定是革命性的,一定是给人们留下深刻记忆的东西,但如何开展新的创作,我想也是我要继续开放学习的。

  贾方舟:跟江舟的发言正好相反,王艺从外部视角对艺术这样一种感知,来判断艺术家的困惑在哪里,以及怎么样解决这些问题,下面李磊来说。

  谢谢贾老师,正如贾老师所说,我曾经主持过三届上海双年展,深知其中甜酸苦辣。

  我来到安仁,走进双年展,着实眼前一亮。这次双年展从立意、结构、布局、选人、选作品、布展及照顾观众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在这里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我想强调的是:一个好的双年展首先要有视觉的张力。这次古原突出了“剧场式”的视觉构建,使人们沉浸在光影的氛围中,与作品和展场融为一体;一个好的双年展要有思想的张力。这次几个板块的策展人都提出了鲜明的主题,也选择了很好的作品来阐释和深化这些主题,很耐看;一个好的双年展更要有个性的张力,这是非常难的,希望安仁双年展继续努力,逐渐形成自己鲜明的个性。

  现在双年展遍地开花,这是好事,也是问题。好是说明我们的文化艺术非常繁荣,大家有做事的愿望。问题是在于许多双年展表现出趋同迹象。

  我觉得办好双年展要注重三个重点:一是问题导向,双年展是一种视觉文化现象,它的意义就在于直面时代的问题——一个好的双年展应该能够呈现出时代的问题,并对这些问题作出建设性的讨论,所以每届双年展的主题要有鲜明的时代性;二是在地特征,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问题,所以我们要特别强调在地的特殊性,有了特殊性才会有自己的面目,才有自己的价值;三是多元联动,双年展这样的大型文化活动一定是多个主体协作的产物,其结果的好坏取决于大家协同的有效性。这需要共识,也需要智慧。

  安仁双年展已经步入第三届,也已经在业内形成比较好的口碑,希望安仁双年展进一步研究在地的特殊性,明确自己的使命,立足于安仁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面相世界、面向未来,响应国家的发展战略,为安仁的发展和繁荣做出积极的贡献。

  贾方舟:谢谢李磊,李磊提出了三个问题。大家都知道上海双年展是我们中国双年展的开启,1996年上海第一次双年展,在李磊担任上海美术馆馆长期间,他也曾亲自组织了几届双年展,所以他今年对双年展的问题提出的三方面的意见都是很可贵的。

  各位策展人好,学术委员好,各位艺术家朋友好,谢谢邀请。我这次来参展感兴趣的是这个主题《变奏》,我想看一看艺术家们如何转变,他们作品如何转变,包括策展人理念上的如何转变。我这次参展作品是入口处的一对黄金《醒狮》,这也是前石狮子的变奏。传统的石狮子是公狮脚踏绣球代表把控权力,母狮子掌压幼狮代表掌管生命,我这次把绣球和小狮子托举起来代表大变局时代的地球至上、生命至上,也是对这种封建时代文化传承的一种“变奏”。这个作品看它的侧面,它是呼啸而过,走到它的背面,看到锋利的鬃毛如一把把利剑迎面而来,我想这是时代想发出的声音。

  我希望这个作品是带着这种变化的进步精神,但我理解的前进应该不是前进一步,而是前进半步,这样它能够更加与现实、与民众对接,希望具有公众性和社会的应用性。这是一个巨变的时代,艺术在变,艺术之上是哲学,两千年没变过的哲学也应与时俱进。而哲学之上应该是神学,所以神学也要有这个时代的进步精神。我对哲学、神学都有兴趣,这也改变了我这些年的创作。我希望体现这种进步,在艺术中体现科学、哲学、美学的结合,同时也是意志、秩序和自由的结合。在我研究神学的时候,更感受到人类的渺小,但人类也有伟大的使命,因为人类这个物种与其他的物种都不相同,他的进步应该是带着一种重新创世纪、再造新生命、共建新世界的使命,所以我们艺术家就应该有这种使命精神。人类的进步越来越快,会在次元级的维度上进步,这真是一个巨变的时代,这让我的各类新作品都在发生着巨大变化。

  展览中还有我的另一件作品,是金砖系列的《感知》,大概是十年前的作品,上面是蓝光扫描的我,融入到金砖里面去。金不是地球上原产的物质,金代表着神性。所以这些其实都在改变着我,也在让我理解和反省中进步,这正是我这次参展的最大愿望。所以刚才听着各位老师们的发言,我感觉到这种“变”正在到来,这个时代其实是我们共同参与和共同见证的。我们可能正处于一个非常伟大的时代,经历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巨变,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更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那么我们怎么从中让艺术承担怎样的责任和使命?所以我很期待一会儿在展览中看到变的能量和变的进步精神。谢谢大家!

  贾方舟:王开方先生从自己的作品,自我解读,他的发言对于我们作为批评家理解艺术家的思路以很多启发。上半场因为赵力参加另一个会没有来,现在我们再听听他的意见。

  很荣幸受邀参与本届安仁双年展的工作。吸引我参与的原因,不仅是安仁这个有故事、有文化积淀的地点,还有它的跨界、与产业的结合以及出资方的影响力。与此同时,我们引进了学术委员会的机制,这也是一种保障机制。我记得几次与学术委员会的交流,对我们策展团队的确定方案、完善方案与实施方案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对策展提出了中肯的批评意见与建议,从最后的结果而言证明了这个机制的有效性。所以,从学术委员会的建设和参与这一角度来说,机制的变革就是双年展自身发展的关键。

  双年展的发展经历了很多年,也构成了很强的传统。刚才的讨论我们过多聚焦于内容的发展、观念的创新、批评的介入等等,其实双年展的内生力量还反映在它的自我反思。双年展是西方语境下的产物,之后被引进到中国,并在中国逐步开展。目前,国际上对近年来全球化发展背景的双年展进行了反思,国内不仅应该与国际同频共振,同时也应该对国内双年展展开反思。

  在另一方面,我们还是要回到对机制的讨论。建立机制的首要任务,是要有长远的目标,没有长远的目标什么都无从谈起;再次是常设的机构,双年展不应该是草台班子,应该通过常设组织来规划、实施、改进与完善。

  最后是专业化的问题。双年展的空间(场馆),要符合当代艺术展示的空间需求,而不断专业化的空间同时也将成为双年展自身历史的载体。我们也应该关注展览的专业技术与支持体系,譬如大量的数字化、多媒体、材料在展览中的应用,除了艺术家还要有专业团队来支持我们的展览布局与空间营造,很多部分都需要优化。

  贾方舟:赵力先生从一个策展人的视角,谈这次策展的过程以及组织场馆,专业化资源等等,他认为现在已经三届了,应该是走向正规的一个进入成熟期的双年展阶段了。这里我想顺便说一下,这次双年展的组织者古原先生以及温雅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古原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参与的这个活动让我想到了他在上海做的个展,其实一个艺术家经历过比较有规模的筹展过程,他已经锻炼出了一种策划和组织展览的基本素质。因为被邀主持今天的会议,我昨晚到安仁很晚了,但是还去展厅看了一下,给我印象这个展览本身还是很不错的,从几大板块的结构到呈现都很好。所以一个艺术家也应该是多能的,古原和温雅实际上都是艺术家身份,但是这次也是组织者的身份,做的非常好。最后由古原给我们做总结。

  古原:非常感谢各位老师,刚才贾老师说了我是双重身份,即是从业者,又做了策展方面的工作,首先是前期策划,加上作品征集和空间改造,布展时又与主体建筑施工抢时间,这中间难度是很大,但是让我最欣慰的是,有这么多支持我的朋友们、老师们帮助我,这一点我真的是由衷的感谢,有不足之处也希望各位谅解。其次,在刚刚的接待参观中,主办方对这次的展览非常满意,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希望将安仁双年展越办越好。我想,这是集体的智慧与努力,所以在这里还是要感谢所有的参展艺术家,感谢学术委员会,感谢策展团队及组委会的各位同仁,能够支撑我们这次安仁双年展。

  贾方舟:我想说的是这几年双年展开始从大都市转移到乡间,转移到古镇,说明乡村对文化的需要,振兴乡村首先要振兴乡村文化,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将当代艺术这样高大上的作品,拿到乡间来,放到田野上,放到一个古镇里展出,在地的乡民、村民们能接受吗?这是很多人提出一个问题,我觉得这是当代艺术对乡间的“强行置入”,它是借助旅游产业兴盛起来的。但我有一个观点,我觉得每一个村民,每一个乡民,无问高低贵贱,都有权享受最好的艺术,都有权享受最新最高的艺术。所以我觉得这样一种做法很好。说他们不懂,说他们欣赏不了,跟他们毫无关系,这是暂时现象。如果我们像几十年前那样,为了迁就没有欣赏水平的农民,给他看年画、连环画,如果今天依然给他们看连环画,永远提不高他们的欣赏水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看最好的艺术,看今天的艺术家在做什么,了解今天在中国有一批人在艺术这个行当做的是什么,不懂没关系,但是他知道了,见识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何况从长远来看,当代艺术在安仁这样一个有文化根基的古镇,其实它的意义非常大,最大的意义就在于这乡间的孩子,他们耳濡目染看到这些东西会觉得好奇,会留下深刻印象。如果这些孩子中将来出现艺术家,他们谈自己的学习经历时一定会谈到我在几岁的时候看到家乡的双年展,有些作品一定会对他一生的成长产生一定的影响,我绝对相信这一点,所以我们每个艺术家的作品摆在这里,绝对会产生它的效益。这是大家为乡村文化做出的贡献。

  常徐功∕戴耘∕邓筱∕何跃∕贺兴友∕李浏洋∕李孝萱∕师进滇∕施勇∕史金淞∕谭勋∕唐勇∕王艺∕张江舟∕张金平∕张翔∕张增增

  陈九∕邓国源∕丁乙∕范勃∕范炳南∕古原∕金锋∕井士剑∕柯罗夫(德国)∕李磊∕孟禄丁∕米丘∕曲丰国∕隋建国∕谭平∕汤志义∕王非∕王开方∕王绍强∕薛松∕杨冬白∕杨述∕赵旭

  邓婷∕“公馆新生”线上驻地艺术家团体∕怪悟∕康靖∕刘大珩∕邱宇∕苏永健∕王之纲∕徐睿∕许毅博∕曾晨

  蔡一休∕曹雨∕车映霖∕陈牧甜∕陈晓东(特邀)∕陈昱辰∕程靖∕褚秉超∕邓仁兴∕董文通∕樊星∕范婧∕方士标∕冯玮∕葛宇路∕耕田∕耿雪∕顾佳∕郭嘉∕韩飞∕何春怡∕何玲∕何斯∕洪丹∕胡佳艺∕黄方启∕金今今∕雷蕾∕冷月新∕李帆∕李建树∕李琳琳∕李梦蝶∕李勇∕李耀杰∕梁莹林∕林惠兴∕凌海鹏∕凌慧∕刘正勇∕罗京∕罗威∕罗旋∕马丙∕莫芷∕宁佳伟∕牛盾∕庞海龙∕乔小刀(特邀)∕乔相伟∕邱卿云∕任子凝∕宋兮∕孙宇∕唐音∕童文敏∕王培永∕王韦∕王文聃∕王艺伟∕王玉华∕王远星∕汪紫菱∕魏阳阳∕吴代杰(特邀)∕吴谦∕谢正赛∕徐洪雁∕徐若昕∕徐子薇∕严一棚∕杨梓靖∕易知∕尹代波∕应晶晶∕幼黎∕于凯东∕余慧∕曾凡杜聪∕曾曦∕张宝天∕张超凡(0907)∕张秋媚∕张钊瀛∕郑宏昌∕郑新皓∕周超伟∕周徳忠∕周巍∕周雯静∕周杨∕朱佩鸿∕祝青∕邹雅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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